听众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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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众来信-白纸运动两周年留言合集:“这是我们最好的记录”
编注:关于“白纸运动”两周年的留言征集,我们一共收到了有效留言70条,共计30283字,绝大部分为匿名留言。为方便阅读,我们做了简单的整理与编辑,如有遗漏我们会在后续进行补充,合集大致以时间为序,呈现如下。 当时 1、白纸的时候,我在上海的大学上学,我是乌鲁木齐中路出事的第二天去的现场。那天乌鲁木齐中路已经被封锁了,但大家依然不断地往那附近聚集,辅警和警察不断地催促人们离开,大家就在那附近不停地转圈,互相鼓励,不离开。 大概是7点多的时候,我在李老师的推特上看见很多人聚集在复兴中路的聂耳公园,大家想拦车,解救自己被捕的朋友,我挺害怕的,害怕自己被抓就不能顺利离开中国了,但还是去了,想着自己不能在这种时候退缩,想着自己哪怕不能站在第一排也可以保护一下那些站在第一排的朋友。 那天晚上聂耳公园人很多,大家听到消息都在过来,一个姐姐在雕塑前和大家分享警察如何冲散抓住了她的朋友,她让大家小心,她已经坚持不住了,就离开了。过了没多久,警车和押送的大巴车就来了,一些朋友立马冲上去拦住了车,激动地喊着放人。我紧张地注视着前面的人,时刻准备拉人。 最后警察还是胜利了,他们入侵了整个公园,然后抓捕落单的人,我帮到了一个朋友,但第二次出手的时候一起被控制了。运气好的是我趁警察不注意跑掉了,但那个我想救的人应该是被捕了。 从这之后,我就想:好,从今以后,我和警察系统也有私仇了。 2、白纸第二天的时候我在现场,聂耳雕像。上个厕所出来灯都关了,突然听到女生尖叫,很多人,尤其是男生,都在叫“放开她”。我身边一个男生叫得尤其大声,还站在了高处。看起来应该大学还没毕业,突然有个警察冲出来把他从高台上打下来,我正准备伸手扶他起来,但是又冲出来了三个警察,我又把手缩回去了。那个时候我也觉得我是懦夫,和很多人一样,我们都住口了。 我那个时候已经决定离开中国了,不想留案底,免得护照和签证受影响。稍微走出来一点,听到有几个女生和男生一边哭,一边骂警察法西斯。以后警用大巴车抓满了,要给他们转移,被抓的人在车上和我们挥手,我们也替他们欢呼鼓掌。然后我和我朋友商量一下,觉得警察手段太凶残,上海的人们都是穿鞋的,抓这么多人应该大家都不会再发声了,我们就离开了。 3、当晚我在上海,记得是晚上10点吃完饭刷朋友圈,看到有人发乌鲁木齐中路有人纪念火灾去世的人,想着刚好住得不远,走过去看看吧。实话说一天前看到火灾新闻的时候哭了,新疆那片土地上的人承受了太多。走到乌鲁木齐中路大概十点多,已经有不少人了,大家什么都没做,就是站着默哀。后面警察尝试各种方法劝人回家,也没什么用,只见人越来越多。 关于上海当晚的细节,许多人都讲过了。我待到将近凌晨四点,当时整条街上的人已经差不多被疏散,也陆陆续续抓了一些人,记得当时还有人用airdrop给附近的人发照片,提醒哪里哪里有警察。我跟朋友扫了共享单车,有点不舍也有点后怕地离开了,骑回去的路上甚至有一种逃亡的背叛的感觉。 4、我在上海,11.26晚上看到有朋友发状态说去了乌鲁木齐中路,第二天白天也有朋友过去看一下就走了,我傍晚也去了,到的时候人已经很多,到处都是警察。等了很久后面开始喊口号,然后警察忽然冲过来抓人,一切都很混乱。我本来就站得离警察比较远,马上就跑到另外一条路,当时还不知道附近地铁站会关,只是觉得坐地铁可能被查,就骑共享单车回去了。 后面几天一直在看外网的各种讨论,希望还能有更多的抗议,可惜没有了。但那天的体验真的让我害怕又兴奋,感受到人生中第一次的政治参与。去年这一天我又去了,装作只是citywalk经过,除了附近每条路都有警察之外没有任何与平常不同。 5、那天晚上8点,我在上海的家里刷推特,看到了乌鲁木齐路上的视频, 然后就这样不停的刷,到了晚上12点的时候,朋友问我去不去乌鲁木齐路,我说有点冷不想去!不过我一直在刷推特看,也看到了北京、南京抗议的人们。大概1点40多,我喊了出租车叫上了我妹妹,一起去了那边。到了一个忘记名字的路口,路旁边停了大概7-8辆亮着警车的大巴,陆续有一些年轻人出来,我在旁边听到了年轻人说:其实台湾反攻大陆也非常好,起码大家自由了。然后我就准备过去乌鲁木齐路,不过警察挡住那边了,说不让进去,然后我想看看能不能绕个路口进去 ,都被警察挡住了。 6、白纸运动的时候我在上海。我是白纸运动开始之后,忘记第几天路过了下现场。之前已经在网上看到了大批的警察,但不确定当天现场是什么状况,也担心自己的安危,因此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行踪。我承认我很胆小,我没有拍照,怕被警察询问或者登记,我想他们心里可能也清楚,如此装作若无其事的人应该比较可疑,但现场有太多正在驻足或者拍照的人需要他们照顾。那是我生平中第一次见到暴力机器派出如此多数量的警车、警察还有特警。 7、“白纸运动”当天晚上自己在做什么已经模糊记忆,应该和往常并无不同,可能那天还是在和朋友一起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舞照跳、歌照唱”吧。唯一记得的是到挺晚的时候收到朋友的电话,说他女儿去了乌鲁木齐路,好像那里出事了。这并不算是一个求助电话,但是一个备案电话吧,我能给的建议就是,你女儿如果还联系的上的话,叫她尽早回家,如果到时候真出事了,再去看怎么去找渠道解决。 最后她女儿的确也挺早回了家,后来据她女儿描述,在现场有些人似乎被打了鸡血,在场警察很克制,特别是上海的老警察主要还是以劝告方式要求大家可以冷静回家。反正在她走之前并没有实际的冲突产生。这就是当天晚上我得到的真实画面。 8、上海,办公室。半夜,在办公室取出一摞A4纸,然后抛出窗外。 9、那时我在学校里面,我们学校在北京,也发生了学生在校内聚集喊口号,校领导怀柔地劝散了。我在现场旁观没有加入,但是留意到周围出现疑似便衣的人员。 四通桥事件我是当天下午知道的,晚上就一路骑车去了桥那里,晚上一路的天桥都有着守桥员,配合桥上挂的各种迎接20大标语十分讽刺。四通桥各路口则是停着警车,我远远拍了照。 20大会期我还去了天安门广场,安检已经严到翻阅我的笔记本,警察还问我是否有听闻学校附近发生什么事情,我佯装不知。 10、四通桥抗议后,我在北京,全家正准备出国。当时我计划做抗议涂鸦,我想去线下店买喷漆,戴上几套保安、快递和外卖的制服在没有摄像头的地方换装。那段日子我夜不能寐,常常哭。后来我找了心理咨询师。咨询室就在四通桥边,我坐在窗边看着几周前彭立发站过的地方泣不成声。我的哭泣一半为他的勇敢,一半为自己的胆小。 不久后的白纸运动中,许多人在亮马桥聚集,我没有去。但是我做了一个视频,后来发给了李老师。 11、我当时在北京刚完成了我的学位答辩。我记得晚上看到那些图片和信息的时候,在狭窄的宿舍被子里默默地哭,不想让室友知道,也不会主动聊起来。当时保存了一篇微博的博文,大意说,这场运动站出来的年轻人,是“新人”,新中国经历那么多起起伏伏后,终于孕育出了这批“新的人”。我把图片发到了脸书上,上面有一些台湾朋友,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看到。 12、白纸运动发生的时候我在北京。那天晚上我在tele上刷到了消息,看到那群学生在校园中举起白纸以示反抗的时候我大口喘息,趴在床上眼泪止不住地流,泪水有感动有敬佩,但我觉得更多是看到了那些心怀希望的人们所带来的光。 13、上海乌鲁木齐中路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早,没有关注推特。第二天早上看到消息,非常非常感动。晚上女儿放学回来,我跟她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定会写在将来的历史课本里。今天晚上北京也会有类似的活动。如果参与,有不小的概率会被抓。我现在已经是有孩子有软肋的中年人了。如果我是还没结婚的年纪,我百分之百会去,也大概率会一样喊出那些口号。 我女儿小时候两次见过习近平,第二次还是习近平和另一个邪恶轴心元首的会面。当天她回家的时候,我告诉她,这个星球上最邪恶的三五个人里,你已经见过两个了。我做不到像彭立发和白纸青年那样勇敢,但是我至少可以做到诚实对待自己和自己的孩子。 14、白纸运动发生的时候,我在深圳,每天翻墙浏览墙内新闻。不久我听闻深圳亦有类似举动,但当我驱车深南大道时,那一路口已有警车防守,我知道不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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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众来信-大风:从《慈禧》思考如何记录历史
為後代留下真實、多樣、充滿文化且具深度的歷史紀錄,是我們這一代人的重要使命,更是重要工作,未來可能是數位史學的時代,也許採用人類與AI協作方式共同記錄(見證)是未來必要之事也是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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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众来信-samwiseethan:对Vicky身份认同和“支言支语”的思考
我时常就在想,老百姓们好好过着自己的日子,突然就因为政客的领土野心而被拉进战争,这大概是世界上最荒谬的事情。同样荒谬的还有作为一个老百姓,却因为政客的领土野心而对素未平生的另一个老百姓诋毁谩骂,而这样荒谬的事情,竟然通过洗脑就可以完成,简直是荒谬pl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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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众来信-放放:我会害怕,但从未真正恐惧
听众“放放”在听了第81期《大选前夜体验台湾民主的细节》后来信说:“昨天下班路上在地铁上边听边哭。您问亚美,是什么让她哭得稀里哗啦,我也在想为什么我,作为一个先前对台湾历史知之甚少的中国人,也听得止不住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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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众来信-黎安友:高耀洁医生让我更深地了解中国的道德传统
编者按:这是哥伦比亚大学教授黎安友Andrew Nathan12月18日在高耀洁医生的葬礼上的致辞。《不明白播客》获得黎教授许可特在听众栏目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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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众来信-伍似:《星火》和历史真相的意义
我想,这也正是像《不明白播客》这样的节目存在的意义,也正如《星火》记录的地下历史学家发起运动的初衷。即使现在可被允许的叙事是“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总有人、总有力量能够留下真正的历史。